【译】Armed with Death/与死神并肩 2.1
Chapter 2：疑神疑鬼
利威尔不得不承认——尽管他在壁外杀了10年的巨人，这期间不断地承受着死亡的战友们掉落在他周围、甚至直接死在他眼前的景象（充满了无尽的鲜血与叫喊），但现在这一切是他所经历过的最强烈的痛楚。肋骨随着马背的起伏喀嚓喀嚓地脱位又复位，他的胸腔侧壁随之挤压着肺部；缠绕着那已不再覆盖着他双眼的绷带（谢天谢地），他的脑袋忍受着巨大的热量抽痛着；他的胳膊感到了灼烧般的疼痛，因为治疗一条骨折了的胳膊的唯一方法是把它接回原位（或者用那个叫柯尼的小鬼的话来说，是把它踢回原位，因为这个骨折的角度实在是太难常规地施力复位了）。
我总是会把这该死的胳膊弄折，他愤愤地想。他想起自己之前扭伤过这只胳膊一次，还在两次不同的事件中把另一只胳膊弄折了三次。第一次他把肘关节弄脱位了，同时还把上臂弄出了两处骨折。
他把不爽的视线投向了左侧，发现韩吉正骑着马走在他身旁。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地面上。“这叫鹅卵石，”他挖苦道。她没有回答。他一把抓住她红褐色的马尾——忽视掉身体移动所带来的强烈疼痛——把她的脑袋朝自己扭过来，让他俩额头相抵以引起她的注意；同时把她向下压，这样她就不再高得好似与云朵比肩。现在她终于看向他了。“稍微笑笑。你看着像便秘了似的。”
韩吉没忍住笑意，轻哼了一声——这有些喧闹的声音像是带有萨克斯那抚慰人心的音色。“我只是在思考啦，利威尔！”
“和巨人有关？”
“和在巨人身上做实验有关。”
他翻了个白眼放开了她。“又是这样。[1]也就你会喜欢那些差点把你脑袋扯掉的家伙。”
艾伦在他们附近小跑着，他在看好利威尔防止他乱跑的同时清点了一下人数。幸运的是他们只损失了一人：一个很明显是和艾伦同班毕业的新兵…虽然当被问到他时甚至没人知道他是谁（让迅速地转向三笠低语道：“他真的来了吗？”，但三笠扭过了头。让闭了嘴，用手掩盖他发烫的脸。）
其他士兵大多都只是有些擦伤和割伤，不过萨莎·布劳斯的手腕似乎肿了起来，而且根塔·舒尔茨的下唇在与迎面飞来的残骸的货真价实的交锋中被划伤了。“没有什么是休息两晚不能解决的，”阿尔敏·阿诺德在艾伦询问队员们身体状况时勉强地笑着安慰他。
“我们这就回去！”佩特拉·劳尔高声宣布道，策马飞驰到队伍前面。他们今天不能再战斗下去了，特别是在有这么多人受伤的情况下。不过他们至少成功清理了壁内最小的城镇里的巨人。“7天内我们将去攻克下一个城镇。”
他们的队伍就这样出发了，但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。
利威尔从睡梦中惊醒，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。
从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起他就有所察觉。他对这粘稠的气氛保持着警惕，品味着这空气中弥漫着的危险的气息；血的铜锈味儿充斥着他的感官。他坐在床边，（像往常那样）抚平了裤子和衬衫上的皱褶。太阳害羞地从地平线上探出了个头，但他的房间里还是很暗。阳光在那原始的墙壁和花岗岩地面上投下丧亲般沉重的阴影。紧接着他听到了一声冷酷的、疯子般的轻笑。
有人在这里。
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脖子，把他扔到了房间的另一头，将他重重地砸向了紧贴最远的那堵墙的书柜。他又狠狠地摔向了地面，头晕目眩。他正想着这个入侵者到底他妈的从何而来，就被揪着领子拽了起来，而后又被猛地砸向地面，颅骨在与石头上的突起接触时咔嚓作响。一下——巨人踏平了房屋——又一下——他惊恐地看着母亲的鲜血从巨人的脚底溅了出来——又一下——碎石压倒了他的妹妹，父亲被巨人的牙齿撕成两半——直到他对疼痛感到麻木、鲜血从前额的裂口上涌出来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这时他与生俱来的反抗本能占了上风。他撑起身子，给了偷袭者的膝盖一拳，将那个黑影打到在地，又扑过去压在其身上。黑影被按在了地上，但他利用利威尔把全部体重压在他身上这点，把利威尔晃到失去平衡，并找准时机踢了他胯部一脚从而把他踢开。利威尔看到了自己藏在床下以防万一的那把剑，离他只有几英寸远。他伸手去够。
入侵者抓着他的脚腕把他往后拖，但已经来不及了——利威尔技术娴熟地向黑暗中那入侵者所在的方向割去。他一跃而起，刀尖指向那片黑暗，背靠着一堵墙，这样他就能防御其他方向的偷袭了。
入侵者出现在他正前方的视野之中——那是一个有着一头乱作一团的血红色头发的男人，胡须紧贴他的下颌，狰狞的笑容堪比巨人的微笑。他的眼睛在初升的太阳昏暗的光线下闪耀着掠夺性的光芒。他令利威尔感到熟悉，但有关他的记忆仍旧藏在利威尔脑海的深处。“听到了吗？”他问道，刀片在黑暗中闪现出银色的光芒。“别跟我说你没听见？”
利威尔咬紧了牙关。他右眼里都是血，他不得不闭上了右眼。但这样一来他就无法判断那个男人到底离他还有多远了。“你他妈到底是谁？”
他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，便向下看去。那男人把刀直直地刺进了利威尔的胸口，刀刃全部没入，刺穿数层肌肉，只余刀柄。利威尔喘着粗气，血充满了他的肺，手中的剑咔嗒一声掉落在地。男人凑到他耳边说道：
“你听到她的尖叫了吗？”
TBC
1.原文为“Same thing Retro-specks”，“retro speck”直译为“复古的斑点”，没查到俚语里有这个词，但可以查到很多眼影盘的介绍里有用到这个词。文中应该用的是引申义而不是原意，可能是歪果仁的网络用语什么的？不太确定这么译是否合适，欢迎大家各抒己见。
评论